樹上的貓

changpa

羅湖火車站的士站附近有個碧草茵茵、綠樹扶疏的小花園，大半年前，我在那兒發現了一窩初生不久的小貓，白毛、藍眼，美麗得令人窒息，柔弱得令人心疼。我買不到適合貓吃的食物，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盒三文治，買了一包香腸，餓壞了的小貓們數分鐘內瓜分了食物。
此後，我每次去深圳，都特意帶上貓糧，出了海關，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牠們。隨着牠們越長越大，想用食物把牠們吸引到身邊變得困難起來，牠們對人類充滿戒心，對陌生人帶去的食物興趣不大，我猜，那是因為牠們長期生活在野外，早已學會在野外覓食的本領。
最近一次去探牠們，我甚麼也沒帶，在花園邊靜靜地站立許久，看牠們在大石和植物之間跳躍嬉戲，在高高的樹枝上爬上爬下，突然意識到，牠們其實生活得很愉快。我一直以為，生活在野外的貓很可憐，一直遺憾自己不能把牠們捉到家中，為牠們提供食物、清水、安全舒適的環境，要到那一刻，我才意識到，貓，本來就是野生動物，本來就擁有更廣闊的世界。人類讓貓們變成愛的囚徒，令寵物貓困在小小的居室內，忘記了世界其實很大，牠們會做的事其實很多。我家兩隻貓兒連窗框都不敢攀爬，夜晚要攬着老鼠毛公仔才能睡覺，由牠們祖先的祖先開始，便被人類用愛廢了武功。
像不像被現代父母過份愛護的孩子呢？